番外·（17）
多年以前，世界的阴影面开始躁动，这是一切的开端，也是未来的延伸。
有虚无的手伸向整个人类世界，世界各地的各类超自然事件开始增多，黑夜已经降临，人类却全然不知。
“那便让他们始终不知自己处于什么世界吧。”联合国会议上，有人提出了这遮蔽双眸的策略，一时之间，全员陷入了比世界阴影更加深邃的沉默，但却无人反对。
“可我们需要专家去解决这类事件，真正的专家。”有人的目光明锐：“如果每一次出现，都需要联合国的军队，怕不是我们自己就会先行瓦解。”
“你们的确需要一个专家，你们还需要秘密行事的军队。”一位国家总统身边的秘书突兀地说道，尖锐的声音刺破了会议原本冷静肃穆的气氛，宛若雷霆，仿佛把在场的人都当作半醒半睡的梦呓，强行劈醒了众人。
“咳咳，秘书请注意自己的身份和立场……”
“抱歉，他不是我的秘书，他是我邀请过来解决这类事件的专家。”
秘书身边的国家总统举手打断，他看了一眼身边穿着旧式笔直西装的中年男人，对方挺胸收腹，神情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肃穆严峻，给人更像是一种武器一般的沉稳，更可疑的是他胸前的精致的十字架，在整个会议场里显得更加刺眼。
但是只有总统自己本人知道，在自己国家里的那场所谓的代号“恶鬼夜行”超自然事件之中，这个看起来神父一样的男人亲自率出一小队精锐人马以血的代价强行清楚威胁。
只有他才知道在场的所有人，多么需要这个神父一样的男人去解决这类事件。
总统承认自己是敲门砖，但是时候应该敲醒这沉寂的大门，惊醒里面的人了。
所有国家首脑地诧异地望着总统，有些人明嘲暗讽地说他带了个神棍回来。
“自我介绍一下吧，路行枫……阁下。”
“谢谢。”路行枫环视着所有人，比在场所有人都更要居高临下，他张开口让人觉得神父在教化信徒：“我来自于梵蒂冈，来自于某个传承已久的家族，某个专门秘密解决这些超自然事故的家族。”
“我有一支有能力能解决你们所说的‘超自然事件’超越普通人类的小队，我来这里，是寻找发展壮大规模的权利，我们需要成长。”
路行枫总长手掌划过半空，全息投影尽显在他们眼前，在梵蒂冈城国的地下，几个带着不同家族勋章的领袖举起长剑，围绕着木制的圆桌相互抵剑，剑锋交汇之间，全息投影的蓝光蔓延，形成了还在雏形的组织脉络。
“呵。”有人发出了讥讽声：“我除了看见与我年纪相近的中年人外，可没看见什么能力。”
大部分人都嗤笑了出来。
路行枫没有说话，任由着蓝光蔓延，事件解决档案，研究记录，训练录像……一项又一项地呈现出来，有人匪夷所思地举着长剑延伸着奇怪的纹路冲向扭曲的怪物怀抱中。
有人手持长枪短炮地毫无畏惧地踩过鲜血誓死建立火力防线。
有人即使被断肢开膛也毫无惧色地拉开腰间的手雷。
一个个活生生地人毫无感情地举起手臂喷薄怪异的纹路。
有人在近乎高速拆卸着枪支，有人在高喊着口号，有人横臂抵心，有人快速集结着队伍，有人甚至在在命令下毫无犹豫地把手放进了强酸之中……
这看到一切是无法理解的，怪异的，即使是这群管理着整个国家的首脑们，都觉得眼前看到一切可以说是怪诞的，但是他们说不出缘由，有些领导人失态地捂着嘴一副干呕状。
路行枫望着这群人，像是看尽了一切愚昧，把所有的无知纳入眼底，他在这众生的东倒西歪间与聒噪的抱怨之中保持着自己的理智。
他要成为新世纪的先知，挽救整个世界于水火之间。
在联合国进行着他们激烈的角逐之间，路行枫明显不耐烦地与他们消磨着时间，可是他可不会就这么甘愿让时间流逝。
现在圣剑的规模很小，可以上战场的适用战斗单位太少了，这是个很致命的点，他不能让整个联盟有生力量单位过早地消耗殆尽，还有无数的异端在等着他们。
圣剑初始序列的开始，代号1。
“好吧好吧，可替换重复增叠战斗单位计划正式开始，现在的时间是早上10：40分，试验次数第一次，人体构筑完成，开始进行最后一步肉体适应测试。”
科研人员们见证着眼前的一批培养炉，每一个培养炉里面都承载着一具未来可能会投入战斗的躯体，他们按下开始键，里面的营养液逐渐下降，炉壁之后的肉躯似乎开始活了过来。
对方第一次安静地脱离着呼吸机呼吸着，身体开始微微起伏，毛孔开始感到寒冷般地竖立。
“十七，十七。”
我缓过神来，看着镜子里**着上半身的自己神游太虚，晶莹苍白的肌肤暴露在光线下，那可不是什么美好的感受，因为我那十多年来的战斗生涯都铭刻在了身上。
成为血族并没有让我身躯的所有完全变样，至少曾经的伤痛化作了疤痕永远地附着在了我的身上，身上没有半处完好，后背像是被无数野兽的利爪和枪火狠狠地犁开了一遍，现在重新看起来，某些地方还似乎在火辣辣地疼。
“怎么了？看个镜子都那么入神。”季风在耳鬓间亲吻着我的脸颊，像是两头小兽间的相互细嗅。
“没什么，想到了些出生之前的事情。”
我摇摇头，穿上了衣服，布满伤痕的肌肉群隐藏在灰色的针织毛衣下，我没想到自己也有资格会卸下鲨鱼皮军装和冲锋衣的一天，穿得如此日常。
“很恐怖吗？”季风眼眸清澈之中带着些许同理同情，每次她安慰的时候，总是会如同抚摸着动物毛发一般触及抚慰着我的脸颊，帮我按揉着太阳穴。
“不，倒不是恐怖……只是……觉得我的出生很意外，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我牵住了对方的手，捧在掌心中微微用力仿佛当作莲花般细嗅亲吻。
“活着，就是一件好事。”
“大概吧。”
我望着她的眼眸，这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石，因为她是活的，并且也是五光十色的，更因为她拥有着只有我知道的名字。
这便是极好的了。
然后又便开始回想多年以前的事。
“都快三年了，一个完整适应的克隆人骑士都没有成功过，我们这个灰烬计划是什么要宣告破产了啊。”研究骑士们开始感到气馁，他们努力了两年，期间做出了十多个克隆人骑士，也在不断地积极进行调整，可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让他们烦躁。
这种失败如果是当场见到效果失败也还好，可是不尽然，这种失败来自于各种因素，有些克隆骑士一出生一直在思考自己的人生意义，有些渴望自由，有些厌恶杀戮，有些因为计算的偏差，导致有些骑士一出生，却……
“呜啊，呜啊，呜啊……”他们的周边传来聒噪的婴儿般的哭闹声，怎么听都觉得刺耳。
一个成年人的躯体里面仅仅只有一个婴儿的智商，他们需要的是杀戮机器，而不是玩闹的小孩，但是眼前的这个婴儿骑士如果智商只有婴儿倒是还好，可是他们操之过急，为了争取时间提前把战斗数据输入了进去——
“该死！该死！”
有人研究人员被某个骑士一边哭闹着一边按在地上狂揍，下手的拳风猛烈，拳影重重，泪水也如挥出的拳一般磅礴。
“呜啊，呜啊，呜啊——”哭声越来越烈，粗壮的硬汉一边流泪一边砸拳，泪如雨下，血也如泪下。
砰！
一发枪火干净利落地解决了一切，骑士哭喊的头颅碎裂开来，喷溅的血肉飞沫飞溅在了每一个人的身上甚至口鼻里，有人恶心地倒吐，有人咒骂着从鼻尖喷出气流想要把黏在里面的血沫喷出来……
我也看到了，那上一秒还是有头的尸体，下一秒就倒在了我的培养炉面前，一部分血花溅落在我的身边。
“下一个，十七号，调整完毕，开炉试验，数据组准备记录！”
炉壁在我面前打开，有人快速拖走流动汩汩鲜血的尸体，人体鲜血的拖长的痕迹在我面前横过，我望着阴暗的世界，一言不语，眼眸里面是绝对深邃的迷雾般的朦胧。
“欢迎来到神圣之剑骑士联盟。”一位研究骑士向我说道，虽然已经不知道重复说了多少遍，但是他依旧在坚持重复，好像真的要给每一个出生的克隆人迎来新生。
“来，上前走两步，骑士。”
我微微便宜自己的头，像是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是我只是在疑惑眼前那鲜艳的痕迹为什么挡住我的去路。
“我说，上前走两步。”骑士再次重复了一遍。
我望着自己脚前的鲜血痕迹，重新正直了身躯，目视前方，一脚迈开，正好踩在粘稠的鲜血痕迹上，然后继续下一步，下一步，下一步。
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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